第16节 (第2/2页)
捂着嘴咳了好一会,就在其他三人吓得魂飞魄散,想着要不要把人抬去医馆时,周黎昕总算缓了过来。 “你们多心了,我并不介意,不是说满香楼出了新菜式,去尝尝,今日我请客。” 周黎昕嗓子咳嗽地沙哑,笑得却温和,他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脾气,待朋友也大方温和,是以和他交好的世家公子不少。 同行的三位好友松了口气的同时,心里无不感到酸涩,周黎昕身为公府小公爷,身份矜贵、品行极佳,什么都好,偏偏摊上一身的病痛。 几人虽说口头上都不说,但心里都清楚,周黎昕如此下去,只怕命不长久。 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,不约而同想到一块,齐齐吸了吸鼻子,年纪稍长些的靠着周黎昕故作轻松道:“那今儿可就仰小公爷请了。” 墨锦溪重生后与周黎昕第一次见面,就是这般戏剧地擦肩而过。 卸下管家权后,鲜少有人来墨锦溪这叨扰。 这正合她的意。 之后连续几日没下雪,墨锦溪就日日出府看戏。 她为人大方乐意打赏,登台唱得好的戏子她都给彩头,如此行事颇有些高调,她频频去听戏,还给戏子打赏的事很快传到周青远耳中。 是日正午。 墨锦溪在屋内小憩,才闭上眼,就听见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 院里伺候的人都知晓她的脾性,素日里办事都小心谨慎,不知这是怎么。 墨锦溪蹙眉睁眼,就见一道人影闯进屋来。 是周青远。 “贱妇!你倒好意思享福!” 他耳根通红,脸阴沉地可怕,看来被气得不轻。 “老爷说话真是难听,不知我犯了什么滔天大事?” 墨锦溪本来想起身,看见是他,干脆躺实了。 见墨锦溪没有要起身的意思,本就在气头上的周青远,更是火冒三丈。 “你不守妇道,还有脸问我?” 墨锦溪昨日夜里没睡好,午间困顿的很,周青远这个时候跑过来聒噪,墨锦溪烦得很。 左右如今她无所谓两人的关系,便连抬眼看他都懒得了,只冷冷道:“还请老爷慎言。” 周青远虽说是周国公府庶出一脉,但身为庶出一脉的嫡长子,他不曾受过这等委屈。 他自认墨锦溪又丑,出身又微贱,没有资格这般和他说话。 “真是可笑,你自己做的事,还不敢承认了?你去茶楼和戏子眉目传情,闹得人尽皆知,真是丢尽了周府的脸,莫不是你出身商贾,和那低贱的戏子共情上了不成?” 自尊心被墨锦溪的目中无人刺激地狠了,周青远说起话来,那叫一个难听。 墨锦溪垂着眼,眼底闪过一抹寒意,转念一想,却是勾了勾嘴角,坐起身来,平静地看着周青远,也不说话。 一个人在极度愤怒时,你气定神闲的沉默,对他而言是一种无声地羞辱。 周青远被墨锦溪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一噎,认定她果然和那戏子有些什么。 男人气得指着墨锦溪的鼻子就骂。 “墨锦溪我告诉你!身为你的夫君,我就算不碰你,你也不能给我戴绿帽!我就算不将你告到衙门去让你被浸猪笼,一纸休书给你,也能让你身败名裂,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!” 本朝对女子规矩颇为严苛,若与旁人有染被告上衙门,就会被判浸猪笼之刑。 就算是夫家不告,因为这个缘故被休,这辈子与死了也无异了。 反观男子有外室,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,往往妻子只有忍让的份。 这番威胁人的话,就算自身清白,听了都要脸色大变。 周青远期待着从墨锦溪脸上看到惊惧的神色,可墨锦溪从头到尾脸色都淡淡的,没有丝毫波澜。 “无论什么事都讲究证据,老爷说我与那戏子有什么,不妨拿出证据。我看的,是正经唱戏的戏子,我看戏不看人,并未对他如何,至于打赏,对有钱的人家而言,不过是消遣。” 墨锦溪将躺乱的头发拢到身前一侧,她梳着满头青丝,忽然笑了。 “是了,周家财力一般,想来不大能体会到这一消遣的乐处。” 【 第20章 左右是个女娃儿,不打紧 周家就是因为没钱,才寻上墨家说亲。 这么说简直就是戳周青远的肺管子。 周青远被踩中痛处,脸红一阵白一阵,墨锦溪没打算点到为止,继续开口刺他。 “茶楼里多的是闲暇时去听戏的高门显贵的贵夫人们,照老爷这么说,莫不是往茶楼李一坐听个戏,就都是和戏子有染?那老爷很该快快去告官才是啊,一告一个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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