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 (第1/2页)
陈云赓示意她坐,“你能来,我已经很高兴了,这些东西自己留着吃吧。” “留了的。”且惠笑着揭开木盖,“我胃口小,就算敞开肚子吃,也吃不了多少的呀。” 陈云赓亲自给她倒了杯茶。且惠捧了接过来,“谢谢爷爷。” “你妈妈身体还好吗?”陈云赓啜了口茶问。 且惠答:“还好,春天里有些咳嗽,吃了几次药就好了。” 陈云赓迟而缓点一下头,“你妈妈是难得的贤惠,这么多年家里家外的,难为她一个人了。” “是啊,妈妈辛苦。”且惠的视线跌进清亮的茶汤里,微叹口气,“我在这边读书,也帮不上她什么。” 陈云赓又笑,“你把你的书读好,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,就算是帮了她了。” 且惠乖巧地点头,“嗯,我知道。” 没多久,前边一阵明朗的说笑声传来。 元伯为两个年轻人带路。他的后背躬得恰到好处,“这边。” 且惠垂下目光,落在他们黑色的裤腿上,看不出是什么牌子,但面料精良。 意识到人走近了,她规矩地站起来。 一道男声温和入耳:“陈老您好。且惠也在这里啊。” 说话的,是唐庄齐的哥哥唐纳言。她与庄齐是同学。 陈云赓抿了口茶,“今天倒巧了,你们俩一块过来。” 沈宗良说:“打回国后就没来看过您老,寝食难安哪。” “跟我来虚头巴脑这套!”陈云赓端着茶指指他,笑说:“你大哥都还早了点儿。” 且惠笑了笑,落落得体,“走了这么多年了,纳言哥哥还能记得我,我正打算自我介绍呢。” “别说,差一点就没认出来。”唐纳言是个儒雅君子,压手示意她坐,“要不是元伯说起,我也要问名字了。” 沈宗良绕过石桌,站在了老爷子身边:“那我得问,就我一人不知道。” 且惠抬眸看他。 沈总今天没穿西服,白色衬衫妥帖地束在裤腰中,腕间也力主一个精简低调,只佩戴了一块中古劳。 但眼眉仍然寡淡,看人时隔着昭彰的疏远,很难接近的样子。 她大大方方伸出手:“钟且惠,而且的且,实惠的惠。沈总您好。” “你好。” 很合乎社交礼节的,沈宗良握住她三分之一的掌尖。 冰冰凉,像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玉璧。 “唷。”唐纳言拈起六和杯,笑得十分刁钻,“人姑娘先把你给认得了,落后了啊沈总。” 且惠听后,真当他贵人事多,提了句:“昨天见过。沈总刚好在万和开会。” 沈宗良不可置否地一笑。 见了她三次,居然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开头,总是时机不对。 但转念一想,跟小辈们的女朋友,要什么正式的开头。 不合适,也没必要。 忽然起了阵风,衬衫被吹得贴在沈宗良身上,隐约可见底下微鼓的肌群。 他两根手指圈住杯沿,并不是正经当客人的姿态,过分松散了,架构出一道意想不到的俊朗。 且惠盯着他看了很久,一颗心仿佛和他身旁的银杏枝叶共舞,飘飘荡荡不肯落下。 直到陈云赓出声:“你们俩尝尝且惠带来的点心,她的一片心意。” 她才回过神,低头默默抚了抚裙面,逐一为他们介绍。 且惠揭开食盒盖:“这是复香斋的鸡仔饼、蝴蝶酥和杏仁排。” 唐纳言拈起一块尝了:“这蝴蝶酥一股奶香味,很酥脆。” 且惠笑了下,又去关照另一位:“沈总也吃吃看吧,杏仁排也不错的。” 她说话时,一双眼睛柔婉盯住他,里头像泊了一汪池塘的雨水,宁静而平和。 在她漆黑的瞳仁里,沈宗良看见了自己走了片刻的神。 唐纳言刚想好言阻止,说他常年在美国,身边两三个营养师调停三餐,是从来不碰这些糖油混合物的。 下一秒,面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,已经将那块杏仁排拿了过去。 沈宗良递进嘴里,面无表情地吃下,继而一笑:“还可以。” 唐纳言吃惊不小,又不便当面点破他,生生将疑惑咽下去。 一旁的陈云赓开口:“小惠,不用总是照顾他们,你也喝茶。” “香气清芬,适合夏天喝。”且惠这才端起来尝了尝,“就不知道是什么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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