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之暗面(八)暗面是否只是光照不到的地方 (第1/3页)
到了真正要离开坎雷旅馆的时候,奈娜还是有些依依不舍。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,她在这里经历了许多,从对生命毫无念想到再度充满希望,从无法调解内心的恨意到对一切感到释然,而且,还第一次体会到了爱情的甜美,终于明白了为何诗人们愿意倾尽一生来描绘这不可捉摸的东西。 或许是受到这种心境的影响,她也开始再次重新审视身边的的人性——人们以自己的方式应对着天气、贫穷、病痛和未知,即使深知存在的无意义,却仍努力存在。 这使她感到谦卑,也促使她对生命产生了新的看法。 她已经决定要和伯塔离开王都的一切,但走之前,她仍想要解决利维的问题,然后为人们留下一个更加灵活和公平的国家制度,一个不依赖于统治者本人的能力和品德优劣的制度,一个在无法预测的灾难和困境面前也能够做到自我调节的制度。 她要结束世袭王政,她与利维这对兄妹,将成为这支古老血脉的终结。 挥别店主夫妇后,伯塔注意到她起伏的情绪,于是靠过来安抚性地亲了亲她,奈娜顺势把头埋到他的胸前蹭了一会,然后轻声说:“伯塔,我觉得……我爱你。” 他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起来,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这句话,他完全忍耐不了,直接就对着她深深吻了下去。 “奈娜,我也爱你。” 明明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了,但此刻他们看着彼此,却都因为说了一句简单的话而不好意思起来。 一直到两个人骑上马,走了好一段路后,伯塔的嘴角还是弯起的。 “奈娜,前面那句话,再说一遍给我听吧。” “……不要。” 虽然当时是情绪到了就讲出来了,但事后一想,好肉麻……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再说得出口了。 “那怎么样你才肯再说一次?”伯塔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,显然还不想放弃。 奈娜不理他,直接扬鞭加速,而他也赶紧追上去,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嘻嘻哈哈地聊天打闹,直到被白雪覆盖住的王都轮廓再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,像条全身皆被银鳞所覆盖的龙,盘旋在灰蓝天空与苍茫大地的交界。 —————— 奈娜成为女王后,重新放宽了出入王都的限制,只对携带大批货物的商贩或商队进行通行检查,安蒂公爵似乎沿袭了这项政策,因为他们进城时并没有遭到任何额外的盘问和阻碍。事实上,王都的各方面看起来都和之前没有什么显着区别,除了萦绕着冬日里那种不可避免的沉滞气息。 但为了防止被认出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,奈娜还是戴上了面纱。 两人先去了王都杂报社,却被告知罗格先生仍然没有从东斯卡回来,而神圣议会也在前段时间强行暂停了杂报的发行,并且拒绝给出合理的理由。 看来,安蒂公爵到底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额外的想法。奈娜看着一排排空荡荡的抄写台,冷冷地想。 重新回到街道上时,他们留意到天气虽然寒冷,但许多房子的屋顶上都聚起了人,像在等待或者庆祝什么事情一样。伯塔向路人打听了一下,才知道近期有传闻说一月的最后一天会发生月蚀,因此现在虽然天还没有黑,但很多人已经提前出来,生怕错过这难得的奇观。 奈娜有些惊讶,她只在书上读到过关于历史上发生过的月蚀现象的记载,但对此了解并不深。 “这种奇观能提前预知吗?”她问伯塔。 “据我所知,不能。但我离开王都后,曾经在西伦海边遇到一群渔民,他们说有一名吟游诗人曾经过那里,告诉他们今年一月将会有月蚀发生,我当时还以为是有人编造出来的。” 奈娜的眼神一下锋利了起来,“你说吟游诗人?” 伯塔发现她的反应有些异常,也立刻停了下来,问:“怎么了?” 奈娜的表情有点沉重,“记得我和你讲的……关于西伦海外的世界吗?希克斯大人当时说过,那些外来的人,往往假扮成吟游诗人,到各处去搜集情报。” 伯塔也觉得这整件事有点不寻常,但他知道奈娜太容易将担忧的事情积压在心里,最后致使自己压力过大,因此只是对她轻松地笑了笑,“也有可能真的只是普通的吟游诗人而已,总之,目前我们也没有求证的办法,晚上先看看是否会有真的月蚀发生吧。” 奈娜也认同他所说的,于是点点头,被他继续牵着往卡吕留下的地址走去。 —————— 卡吕住在新城区边缘的一栋两层房子内。房子用优雅的米色砖石堆成,门口有个小小的庭院,摆满了木盆,不过现在里头没有任何花卉植物,只有厚厚的白色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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