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1 所谓遗憾 (第3/4页)
里有可以治好绘梨衣的法子。 只是来了这水镇,坐了一天,山羊胡的说书人拱手道谢,却没有那路先生的丝毫影子。 绘梨衣已经睡了,她裹在大氅里,闭目靠着路明非的肩。 有时候路明非都会产生一种错觉,就仿佛自己肩膀上的娘子并非活人,而是一块冰冷山石。 没有丝毫生命该有的气息。 来水镇路明非用的是游览的幌子,治病这种事,一次次的满怀希望,一次次的失望而归,次数多了,再是铁打的人也得心灰意冷,然后绝望。 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说实在的,过去这么久,这么多次的希望落空,路明非心里就一点都不觉得累,这事他自己都不信。 但这种事,他一个人承担也就好了,没必要与绘梨衣说,徒增烦恼。 说起来无数的夜晚路明非从梦里惊醒,看着身侧宛如尸体般沉寂的绘梨衣,他心中都是一阵接一阵的绞痛。 这是他的女孩。 也是他的女人。 路明非曾经发誓要让绘梨衣幸福一辈子。 如今却怎的就成了这般! 路明非憎恨他的无能。 没什么能比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一天天走向死亡更痛苦了。 没有。 绘梨衣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。 如今已是到了一天十二个时辰,只能清醒两个时辰的程度。 再这般下去,终有一日,绘梨衣睡了,便再也不会醒来。 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未来。 只是路明非和绘梨衣从来不提。 时间对他们来说,真的太过珍贵。 比金子更加珍贵。 绘梨衣清醒的两个时辰,他们抓紧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,就像是背后有人抽着鞭子驱赶一样,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,一个地方然后下一个地方。 大周多出一个奇怪的人,他总是背着一个包裹在斗篷里的女子,或者架着马车,上面放着一只酷似棺材的床。 在绘梨衣沉睡时,路明非会做很多事。 他画画,将这十个时辰内发生的所有有趣的事都画下来,等绘梨衣醒了就拿给她看。 他研究烹饪,创造出新的菜品,小小的土豆丝也能给做出花来,看着就如同皇家的贡品,等绘梨衣醒了再给她吃。 只是往往绘梨衣会因为这些菜肴实在太好看了,以至于快子都不想动一下,最后路明非的心血之作,只能吃到冷的。 绘梨衣就可怜巴巴的跟路明非低头,一副“我错啦”的委屈样子。 路明非还能怎么办,当然只能原谅她了。 他学着做糖人,学着串冰糖葫芦,还学着剪纸,说出去这个天下肯定不会有人相信,大周的冠军侯,无数江湖侠客眼中的煞星,这双终结了不知道多少生命的手,最后捣鼓起剪纸来,还能这般的心灵手巧。 无数次路明非和绘梨衣相互依偎,看星空看大海看夜晚盛开的花看清晨草叶的露水。 在这个瞬间,仿佛全天下都不存在了,只剩下了他们两人,区区的一瞬,也漫长有如一整个永恒。 但那也只是宛如,仅此而已。 一瞬就是一瞬,不可能因为你觉得它是永恒,它就能一直停留。 这一天,绘梨衣从漫长的酣梦中醒来。 她望着天花板出了许久的神。 路明非如往常般唤了她一声娘子。 绘梨衣侧过头,澹澹的看他。 路明非笑了笑,要给她看自己的画,讲那些在绘梨衣沉睡时发生的有趣的事。 绘梨衣不听。 她要写字,路明非不许,但这次的绘梨衣格外固执,路明非只好依她。 “我睡了多久” 绘梨衣写。 “十个时辰啊。” 这么说着的路明非,在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。 绘梨衣久久的凝视他。 “开窗吧。” 绘梨衣写。 “天亮了。” 路明非的笑,一点一点,凝固下来。 推开窗,破晓的光洒进来。 是的,没有错。 天亮了。 绘梨衣眯起眼。 她这一次,睡了十一个时辰。 一天总共也才十二个时辰啊。 路明非捂了捂心口,吐出一口气。 他有点喘不过气来。 这感觉真是难受。 如果一个人闭上眼后,再也不会醒来。 哪怕还有呼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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