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结过去  (第2/2页)
到屋里坐下,又倒了一杯水,水是昨夜烧的,今晨已经完全凉了下来。    “我昨晚去了一趟大牢,见到了那个县令,也可能找到了你父亲的……”方轻许不知道怎么说,“但我尚且不能确定。”    兰籍已经愣在了原地,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    半晌,才终于颤抖道:“烦请公子,带我去看看吧。”    方轻许将人揽在怀里,轻吻兰籍的头顶,“好,等天亮我租架马车,那地方不算很远,你现在先回去休息,好不好?”    兰籍愣愣地点了点头,然后乖乖地躺回到床上。    眼睛上没有覆白绫,但兰籍还是什么都看不见,只是仿佛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愣,连方轻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。    屋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    父亲……父亲……儿好想您啊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兰籍根本睡不着,方轻许也是,拢共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就大亮了。    方轻许先去山脚下的村子里租了架牛车,彦寒租的这小院偏僻,若是去县城租马车,一来一回得耽搁好久。    在牛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,方轻许这才将已经在门口等他的兰籍抱上车,又给他裹了一层软被,“你身子弱,仔细别受了风。”    兰籍一门心思都是赶紧出发,闻言点点头,手缩在被子里,示意自己有乖乖听话。    二人这才出发。    牛车在羊肠小道上摇摇晃晃走了小半个时辰,剩余的路牛车怎么也上不去了,方轻许就背着兰籍走山路,像背着一团棉花似的,又轻又软。    只是这时候方轻许只顾着兰籍心里紧张,也无暇想这些有的没的。    背着人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,方轻许终于见到了昨夜那座坟冢,便将人放了下来,“到了。”    兰籍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,站在原地没动,脚像钉死在地上似的,微微侧过头来面对着方轻许。    “公子,这就是我爹的墓吗?”    方轻许犹豫片刻,还是照实回答,“我想那县令应当没说谎,但我也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……”    “没关系的!”兰籍突然打断他的话,顿了顿,语气如常,“烦请公子去一旁稍待,我想自己待一会儿。”    方轻许点点头,又想起他看不见,轻轻应了一声,又拍了拍他的肩膀,转身去了远处,但还是一直观察着兰籍的情况。    林子里僻静得很,骤然安静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,只剩下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。    而后突兀地冒出来一声啜泣,兰籍跪在地上,裹着纱布的双手颤抖着摸索面前的坟冢,然后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挤出尖锐的悲鸣。    兰籍双臂张开扑倒在地上,双手环抱着那个生满杂草的土包,一声一声地痛哭,他闭着眼将脸贴在土上轻蹭,眼泪洇湿了一小块土壤,草叶刺得他脸颊轻轻的疼,有点儿像他父亲粗糙的手心。    他本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说,可除了哭他竟然说不出一个字,甚至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。    早在听到兰籍第一声哭泣之后方轻许就偏过头去不忍在看了。    兰籍苦啊。    就让他痛痛快快哭一场吧。    ……若是兰伯父还在。
		
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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